尤初回了家一趟,她想去看看父親,想拿回照片。
回去時季悅不在,只有尤文棟正在收拾家。
他剪了頭發,穿了干凈的毛衫褲子,再也不是邋里邋遢,整個人的精氣神好多了。
‘爸爸’兩個字卡在尤初的喉嚨硬是沒喊出口,尤文棟心情倒是不錯,“回來了?來坐,你阿姨上班去了。”
尤初坐在沙發上,疑惑:“上班?”
“嗯,這么多年沒上過班,她這猛然一不在,我發現我還挺自在,這兩天我沒事兒就出門溜達,別提多悠閑。”
尤初沒說話。
尤文棟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,無限感慨,“我有多對不起你我就不說了,只是你阿姨的話我不能不聽,我也不是想問你要錢,我這么大年紀,我要那么好的生活干什么,而且我還能自己養活自己。是你阿姨怕你不養她,她只愛錢,我、我只有順著她。”
“那您為什么不離開她呢?”
尤文棟苦笑:“我離不開她,她伺候我起居,我習慣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過她消失兩天我也短暫的舒服,聽說她被秦肆弄去上班了,過兩天你給秦肆說說,讓她回來。這家里沒個做飯的,到底是不行。”
尤初不想喝水了。也不想再談論季悅,說:“我找到殺媽媽的兇手了。”
尤文棟一驚,隨后猛地彈起來,非常激動:“是誰!”
尤初看他五官抽搐,沒敢明說,怕他沖動的去找秦山,他們這樣的家庭哪兒敢和秦山對抗。
“我在搜集證據,我和姐姐會給媽媽報仇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爸。”
久違的一聲爸。
尤文棟心也軟了。
“好好過你的日子,安份些。無論您以前對我怎么樣,我和哥哥都不會虧待了您,總會讓您老有所依,其它的您就不用管了。”
尤文棟動了動嘴,又什么都沒說。
“我去我臥室看看。”
尤初進了她快兩年都沒有進來過的臥室,她以為會堆滿雜物,沒想到并沒有。
她輕車熟路的打開抽屜,想拿走她小時候和媽媽以及姐姐的照片以及她的日記本,沒想到不見了。
東西呢?
她出去問尤文棟:“我抽屜里的相冊呢?”
尤文棟茫然:“我不知道啊。”之前尤初那桌子上堆的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,抽屜根本沒法打開,所以尤文棟從沒去看過。
尤初想一定是被季悅給拿走了!
她要拿回來!
那些心事不能被別人知道,尤其是季悅,她必然會羞辱她。
那些照片更不能被她給毀了!
……
不夜城。
又是一個狂歡夜。
韓沖推開包廂的門,興致高昂:“樓下有旗袍秀,大家要不要去看看?”
一包廂的人,男男女女,個個面面相覷,最后都看向主座的男人。
秦肆斜靠在暗紅的卡座上,兩腿交疊,修長的手指撐著太陽穴,神情慵懶金貴,渾身有著與這紙醉金迷完全不符的冷戾。
他漫不經心的道:“想去就去,看我干什么。”
“肆哥一起去?”
秦肆:“懶得動。”
“……”
韓沖干笑了一下,這貨在家燒一天,好不容易退燒帶他出來玩,他一點都不配合。
不過沒關系,“山不就我,我就來就山。”韓沖有的是辦法,他再出去。
五分鐘后他回來,同時來的還有10位旗袍美女。
有人起哄:“韓公子你這手段不錯啊,都叫到這兒來走秀了?”
“當然,肆哥喜歡。”
秦肆懶散的掀了掀眼皮子,默不作聲。
于是,旗袍秀開始。
燈光環繞,音樂響起。
每一位都是168左右的高挑女人穿著端莊的旗袍扭著小細腰,贊嘆聲此起彼伏。
秦肆卻興致缺缺,看著她們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見尤初的畫面,當時在秦家,她也是穿旗袍,月牙色,從院子走向大堂。
圣美、高雅、驚為天人。
豈是這些鶯鶯燕燕能比的。
他以為尤初只是進了那間屋子,現在才發現,她是走進了他心里。
呵。
只是,她終究捂不熱。
他從桌子上拿出一根煙叼在唇間,伴隨著這樣迷離的燈光,他這模樣痞雅勾人的不像樣子,很快一名旗袍女人就上來給他點煙。
香軟的聲音飄過來:“肆爺,我給你點。”
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味進了他的鼻腔,秦肆眉頭一戾,把煙往手心里一攥,煙沫隨之飄出,一個字:“滾!”
“肆爺,不要這么兇嘛……啊!”
女人倒在了地上,一個酒杯砸到了她的腿上,她疼。
韓沖見狀趕緊讓女人起來,連著其它走秀的女人也一起請了出去。
他湊近秦肆,賠笑:“肆哥,咱溫柔點啊,好歹是嬌滴滴的女孩子。”
“我不是中央空調,不是給個開關對誰都能發熱。”
“……”
秦肆拉開外套,從口袋里拿手機,準備讓司機過來接他。
手機拿出來的同時帶出來一樣東西,一下子飄到了桌子下面,韓沖去撿。
一看,一張照片。
“喲,這小丫頭長得夠漂亮的啊,這是尤初吧。”韓沖大聲道,興味十足,“怪不得我們肆哥對別的女人沒興趣,原來是隨身帶著心上人的照片,看,這男德守得多好。”
秦肆的臉整個黑了下去!
偏偏還有其它人起哄,也要看照片。
“這是幾歲的,這丫頭長大了不得迷死人。”
“是啊,真可愛。”
“美人胚子。”
秦肆莫名的一勾唇,轉瞬即逝。
“肆哥不是妻管炎吧。”
“對啊,這么喜歡小女朋友?小時候的照片都得帶著?”
“完了,肆哥也墜愛河嘍。”
韓沖:“那是,我們肆哥可愛這個小女朋友了,為了她要死要活,你們是不知道,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她,那是非她不可!”
“看不出來肆哥這么戀愛腦。”
秦肆又想到了尤初說過的話,眼里的冷意又一點點的浮上來,搶回照片,狀似很不上心的捏在指尖,寥寥道:“誰說非她不可?誰還缺女人不成,不過是看她有趣玩玩罷了,做戲不得認真?”
是嗎?
所有人發出了疑問。
接著韓沖看向門口,眼神怪怪的。
秦肆窺視到了,他回頭,見尤初站在那兒,她聽得一清二楚。
四目相對,秦肆一下慌了神。